無歸之別（怀曌君臣，旧文搬运，短文一发完）
前话：
1.旧文搬运，翻网盘发现的一篇积灰文。创作时间2016年底，第一次发布时间2018年8月；
2.文风文字不成熟，崩坏警告；
3.元宵团圆日让国老下线一波真开心。
最近着实力不从心了。
再也不能如同从前那般即使连日不寐亦能奔波操劳，向来不知疲倦的身子这些日子实在受不得了。脑子里总像是有根铁棍子在胡乱搅动，疼得厉害。
狄仁杰合上塘报，一手扶上额头，轻轻敲着，眉头蹙成一团。已经如此好几日了，这痛感时断时续，偶尔如暴雨来得突然，偶尔又如溪流般绵长不休，折腾得他成宿成宿睡不好觉，精神都差了许多。
今日通宵达旦一番，痛得有些捱不住了。
到底是老了罢。
狄仁杰这么想。
今日大朝，加之最近边关不太平，时间会持续得久些。可狄仁杰一落轿顿觉脑中一阵刺痛，他不适地用手揉了揉太阳穴，摇摇头强自撑着走到列位，后背一阵阵冒着冷汗。
可能是病了罢。
狄仁杰这么想。
朝堂之上，对于边境战事及幽云十六州的安定上，百官争执不休，如同群鸦嘈杂，直吵得狄仁杰愈发头疼。他一语未言，双眼微闭，任凭周围官僚吵得面红耳赤依旧不露声色。
武则天静静望着他。在满朝互相指责争执中，唯有此人安静得几乎要人忘却了他的存在，仿佛要无声无息融入这朝堂之中。
“怀英。”听得实在够多了，武则天缓缓开口。
狄仁杰睁开眼，确认她是在唤他，于是侧走两步躬身道：“臣在。”
“你怎么看？”
狄仁杰微微沉吟，一片混沌的头脑中逐渐有变得清晰之势，他开口道：“回陛下，微臣还是那句话，万事当以和为贵。边境有契丹、突厥、波斯等国力昌盛之大国，亦有龟兹、吐火罗、月氏等联邦小国，若我大周主动开战，左右卫大军长途跋涉，疲劳作战此不利之一也。
”二者蛮夷大都有结盟之亲，动一带十，诸多小国擅长野战奇袭，极为难缠，此不利之二也，三者战事一起，受害的仍是我社稷百姓，根基不可动摇，社稷不能不稳，此不利之三也。再者而言，幽云十六州……”
话到此处脑中尖锐刺痛突发，狄仁杰猛地皱眉低吟一声，而后又强自镇定继续说道：“幽云十六州不可松懈，十六州相距突厥、契丹等国较近，若失任意一城，其余几州皆是危在旦夕，这般便等同于将城门大开迎外敌入关，朝廷来不及调遣大军御敌，那我大周的大门被完全撬开，到时必定战火四起、生灵涂炭，大周的天下可就摇摇欲坠了。”
“不错。”武则天颔首，“那以你之见，该如何？”
狄仁杰微微躬身，额上却是滚下冷汗，额角的青筋跳动，他强做一口气又道：“派使臣修和，遣良将驻边，调大军安州。”
武则天见他神色可见的苍白，皱眉道：“怀英可是身体不适？”
“有些头疼罢了。”狄仁杰强笑，“臣正欲向陛下告假一段时日。”
“身子不适早些调养，待病愈归朝无妨！”武则天立即准奏，“边境之事便按怀英所言处置，退朝。”
“多谢陛下。”狄仁杰躬身行礼，愈发头疼欲裂。
狄仁杰回府后，进入屋时差点栽倒在地，头疼得他眼前发黑，浑身冰冷。医者不自医，可他仍旧一手抚上了自己的脉，片刻后苦笑一声长叹：“可惜了，这辈子还是没能看到想看到的。造化弄人。”
真要离朝了罢。
狄仁杰这么想。
此次告假之后，武则天便再没等到狄仁杰归朝。
直至传来狄仁杰病逝。武则天怔神良久，喃喃道：“不是说，有些头疼罢了吗？不是说，告假一段时日吗？狄怀英，朕现在，召你回朝呐……”
再无人应，再无人音，再无人影。
（全文完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