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离

乾坤容静,万物任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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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縷衣


第二十章

 

众人避开,留李智博与欧阳剑平单独在林中交谈。


“你,脸色不好,瘦了好多。”李智博看着欧阳剑平的脸,犹豫地开口,难掩满目心疼。


欧阳剑平摇头苦笑:“你不也一样?”


李智博叹了口气,看到欧阳剑平手腕上的玉镯,不觉心中一暖。她还一直戴着,想来便是杨慕青替他圆了心意。


李智博不善言辞,又不知该说些什么,两人尴尬地站了许久,他这才傻乎乎地问出一句:“你,你要吃果子吗?”说着还指了指前面几颗树上的野果。


欧阳剑平见他如此,终于扑哧一声笑出了声:“你这性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,根本就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说些好话。”


李智博两个耳朵立马涨红,左手握持着剑柄全然不知所措。他这个持剑的动作,从有了佩剑后就再也没有变过,永远都是一副侍卫的模样。


欧阳剑平主动上前抱了他,在他心口上叹着气:“智博,我一直不敢信,可又不能控制自己不信。这些日子,我做梦老是梦见我杀了你。”


这次换李智博笑了:“这么巧,我老是梦见被你杀了。”他撞着胆子,抬手摸了摸她的头。


欧阳剑平身子一僵,从他怀中离开,问:“那你为何不躲开?”


“我是侍卫。”李智博耸了耸肩,“事事都依你的。你不许我走,我就站着。”


欧阳剑平又好气又好笑,扭身走了不再理会他。李智博这才终于在她背后笑出了声音。


他们很久没有这般轻松了。






高寒与马云飞依计策回了大都,进入刘府,毫不费力用蒙汗药迷倒了刘策康。马云飞将刘策康带走,高寒差了一群人出去,总算将刘涛从风月场所里拉了出来。


“怎么了高寒?”刘涛甚为不满。


“出事了!”高寒表现出一副急切地样子,“李智博闯入了刘府之中给伯父下了毒,将他掳走了!”


“你说什么?”刘涛大惊,“李智博!”


高寒连连道:“正是!你看他留下的字条!”说着将李智博事先备好的纸条交给了刘涛。刘涛打开但见上面写的果真是李智博的字迹:欲救你爹,备银一千两,来城外青泽山腰换。


刘涛愤怒地扯碎了纸条,咬牙切齿道:“李智博,还敢明目张胆闯府劫人,你够狠!”


他不想多生事端,又确担忧父亲性命,便即刻带人去钱庄取了一千两银票出来,与高寒一道朝青泽山赶去。


刚入了山刘涛便开始高喝:“李智博,出来见我!”


高寒有意识走在前面,将他往茅草屋带去,装作吃惊地大叫一声:“那里有间屋子!”便策马赶了过去,刘涛毫不犹豫跟上她。


两人果见刘策康躺在门前亭中,生死不知。


刘涛慌张地下马跑过去试探了刘策康的鼻息,人还活着,却是怎么也唤不醒。


茅草屋的门开了,李智博走出来握持着剑柄冲他笑:“刘公子,别来无恙啊。”


刘涛上前两步怒道:“解药呢?”


“钱呢?”


他从怀中摸出银票,狠狠砸在李智博面前的地上。李智博见此勾起嘴角一笑,也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,刘涛伸手欲拿,李智博往回缩了手:“不急。”


“钱已给你了,你还想怎样!”刘涛咬牙切齿道。


“问你几个问题,问完了,就给你。高寒,我不想为难你,你走吧。”李智博对高寒示意,高寒犹豫,刘涛咬咬牙,也点头让她离开,如果没了父亲,计划开展会极其不顺,那他们之前苦心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。


“我已成了逃犯被四海追捕,此处就你我二人,我杀了你也没什么用,你也不要编排什么谎言了,咱们开诚布公,我问完了就此离去再不露面,更不会与你纠缠。第一个问题,当年,是刘家与右相一起陷害三大家,是不是?”


“是又如何。”刘涛倒也不惧,便也应了。


“第二个问题,我的身份,是你泄露出去的,官兵也是你引来的,是也不是?”


“是又如何。”刘涛也应了。


“最后一个问题,你明明娶了欧阳剑平过门,却在外头花天酒地胡作非为,你到底爱是不爱她?”


“终于问出来了。”刘涛大笑,“李智博啊李智博,你这人就是太愚笨。当初我就看得出你对她有些心思,故而才让你在她面前百般出丑,为的就是和你不费力地争上一争,好绝了你的心思。时至今日,都落到这般地步了,你还在念着她?”


李智博怒火中烧,握持着剑柄更为用力:“你,将她当做物件?”


刘涛讥笑,偏了偏头:“是又如何。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,成日里唉声叹气,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?就她这个模样,我怎么可能还愿意好生相待她?等我日后飞黄腾达了,不知会有多少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投怀送抱!”


李智博闻言勃然大怒:“是你害她如此,你还反倒怪她?刘涛,你还是人吗!”


“哈哈哈哈,李智博,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?”刘涛捧腹,“你,看看你的样子,拿着剑就一呆板的侍卫。醒醒,你不过是一个闻国奴,一个头号通缉犯,你觉得欧阳剑平还会看上你?别做梦了!我想,就算是欧阳仲文活过来,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奴隶吧!”


“那倒未必。”杨慕青的声音从屋里传来,她打开门,何坚与她一起从门中走出,“刘涛,没想到吧,我还活着。”


“你错了,我知道。”刘涛并不惊讶,“那日父亲回府,就告诉了我,你和李智博不知去向。”


“啧,年纪不大,心怎么这么歹毒。”何坚抱着胳膊啧啧称奇。


“你又是谁?”


“提醒你一下,那日酒肆,你们这些狗官吃得正欢,从天而降了一只猫。”何坚笑道。


“原来是个跳梁小丑。”刘涛冷笑,“好了,钱也给了,问也问了,你们几个我也不想理会。把解药拿来,从此我们互不相干。”


“你以为,你还走得了吗?”欧阳剑平铁青着脸慢慢走了出来,“今日,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处。”


刘涛终于面露惊慌:“你怎么在这儿?你不要误会,我刚才只是为了换李智博手中的解药才这么说的。”他尚还在抵赖。


“住口!”欧阳剑平怒道,“我与你究竟何仇何怨,你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?亏我满心诚挚那么喜欢你,可你口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,你还算人吗!”


刘涛一步步后退,马云飞和高寒站在他身后拦住了他。见此,刘涛从袖中突然拿出一把精巧的弩对准了欧阳剑平。李智博冷下脸,连忙挡在欧阳剑平身前,但闻一声痛呼,刘涛手中的弩脱手而出,只见一支飞镖插在了他的手掌之上。


欧阳剑平彻底对他绝望,她拔出李智博的佩剑,毫不手软上前一剑便刺穿了他的心脏。刘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:“不,我不想死,平儿,平儿!我还要做官,我还要……”他死前还在做着自己飞黄腾达的美梦。


刘策康是在蒙汗药的睡梦中,被欧阳剑平一剑刺穿了喉咙的。杀了刘家父子,欧阳剑平只觉一阵晕眩,朝后一倒,栽在了李智博怀中。


李智博大惊,高寒察看一番安慰他只是因心火冲了身子,歇歇就好了,他便小心翼翼将剑从她手中拿开。抱着她进了屋子,将她轻轻放在竹榻上,由杨慕青照料,自己则与几人商量后续之事。


欧阳剑平转醒时,李智博守在边上,她侧头问:“是真的吗?”欲起身。


“什么?”李智博去扶,不解。


“你对我有意,可是真的?”欧阳剑平借着他的力撑起身,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

李智博耳朵涨红,在欧阳剑平灼灼的目光之下,点了头终于承认心际:“是。”他举起自己的左手,中指之上戴着一枚玉戒,李智博一指欧阳剑平的手腕,笑了笑。


欧阳剑平朝李智博身后的母亲看去,杨慕青笑着指了指李智博,眨了眨眼睛。她这才知道,李智博的一份深厚情谊表露得有多不显山不露水,连送个礼物都要借杨慕青之手,不肯透露一星半点。


她终于紧紧抱住了李智博,在他耳边说道:“你曾答应我爹护我一生周全,可还算数?”


“自然。”经历了如此大劫,李智博不愿再隐瞒任何情感,“只要你需要,我便做你一世的侍卫。”


欧阳剑平笑着拍了拍他后背:“你就是个闷葫芦,非要人逼着才开口!”


李智博将她紧紧搂在怀里:“我已经弄丢过你两次,不会,更不能再有第三次了。”

 



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

 

 

 

 全文完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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